金景芳的周易讲座 孩子的记忆力不好,或是我对过去选择了遗忘

著作读完 2024-05-22 15:11

或许我是一个记忆力不好的人,或是我对过去选择了遗忘,反正我对自己的经历记得很少。读他人的回忆录时,我总是很佩服,他们能把自己的经历记得清清楚楚,而我呢,只是记得一些片段。中学同学坐在一起谈到当年读书时的趣事,我总是显得最无知、最无辜的那一个。

苦苦搜集记忆中的碎片,给你们写写我的学习历程,主要是希望增进你们对我的了解,若竟然在学习方面对你们有启发,那就属于意外收获了。

也许我懂事比较晚吧,小学之前的事情几乎完全记不得了,脑海中仅存的几个画面,其中一个是在农村土炕上,就着马灯昏黄的灯光,父亲给我读《红楼梦》。名义上是为哄我睡觉,实际是他老人家自己在欣赏,不过,我因为完全不懂说的是什么,也就很快睡着了,催眠的效果也非常好。后来我反思,哄孩子睡觉金景芳的周易讲座,讲故事不一定是好的选择,孩子听得懂、感兴趣,越听越兴奋,反而容易睡不着,不如像我父亲那样,来点孩子听不懂的、枯燥的。那时我多大?四岁还是五岁?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。这就是我现在能想起来的最早的启蒙教育。

可能与此有关吧,上了小学、识字之后,我读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《艳阳天》,第二部就是《红楼梦》。家里仅有一部父亲年轻时买的竖版繁体字的《红楼梦》,无数的字不认识,我也懒得查字典,连蒙带猜地看,直到把全书读完,也不认识“鴛鴦”二字,但从上下文猜得出,这是一个丫环的名字。

第一次通读《红楼梦》完全没有感觉,倒是把对古典小说的兴趣培养起来了,小学期间专读古典小说,也不会分辨,找到什么看什么,反正那个时候也找不到许多。除“四大名著”之外,还读过《封神演义》、《儒林外史》、《官场现形记》、《荡寇志》、《三侠五义》、《小五义》、《儿女英雄传》、《平山冷燕》、《玉娇梨》、《聊斋志异》、《镜花缘》、《今古奇观》、《兴唐传》、《岳飞传》,以及冯梦龙的“三言二拍”和蔡东藩的“历代演义”的若干种。还有一些干脆连书名都已经记不得了。这些书我基本都买过,几次搬家,有些现在也不知去向了。

这些书当时只是读个热闹,像《镜花缘》,很多地方干脆看不懂,就不要说有什么收获了。也许,这也是一种积淀吧。意外的收获是不知不觉中认识了繁体字、学会了古文。初、高中语文课的古文课我都是不怎么听的,因为课本中的文言文不用老师讲我都看得懂。

初中时,读古典小说,还收集成套的小人书,书店是至少每周都要去两三趟的。这时候还迷上了古诗词。《笠翁对韵》、《千家诗》、《唐诗三百首》,还有宋词、元曲、唐宋文之类,背了不少,像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行》、“前后出师表”、“前后赤壁赋”、《滕王阁序》等,都能全文背诵,但当时是下笨功夫死记硬背,很多地方不解其义。像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一诗,早就会背,但直到上高中时才明白,“于”是比的意思。这期间,也读过一些古代的蒙学教材。

也是初中时开始读世界文学名著,怎么对这个感兴趣的已完全记不得了。只记得读过《红与黑》、《三个火枪手》、《茶花女》、《悲惨世界》、《好兵帅克》、《堂吉诃德》等,还读过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集,对《羊脂球》一篇印象最深,最喜欢的是《基督山伯爵》,读了很多遍。中学时读的遍数最多的是《红楼梦》,开始真正地喜欢了,直到上大学之前,《红楼梦》都是我的枕边书,没事就读几章,通读过多少遍我自己也不清楚了。

对世界文学名著的兴趣一直持续到大学一年级,但后来是为了增加修养,有意地逼自己去读,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,兴趣反而越来越淡。莎士比亚是觉得最应该读的,但真的读不进去,读一点儿就放下,反复若干次,也没读多少。还有一个读不进去的作家是列夫·托尔斯泰,他的《复活》,痛苦地挣扎半个月,总算是看完了金景芳的周易讲座,到《战争与和平》,不论如何给自己施加压力,最后还是没读完。其他经典性的世界文学名著,基本都浏览了一遍。总体来讲,比较喜欢英、法、美的作家,最不喜欢俄、日的作家。

高中学习任务紧,已经没时间看闲书了,但当时的两种纯文学杂志,《十月》、《收获》,我几乎是每期都看的。是在高二还是在高三记不清了,接触到了金庸的作品。第一本看的是《射雕英雄传》,一看就放不下了,读了一个通宵读完的。大学时读完了金庸的所有作品之后,也曾读过一些其他作家的武侠小说,但都不喜欢,后来也就不看这类作品了。

现在回忆起来,中学时代我虽然最喜欢历史,但读的书竟然多是文学方面的,关于历史方面似乎没有读过什么。但历史课本我是背得烂熟的,很多事件都能说出在哪一页。

高二分文理科,我选学文,就是为了要考历史专业。高考填志愿,只填一个历史专业。本科就读于辽宁师范大学历史系。因为专业的关系,开始大量阅读历史方面的书,但读过的东西,却记不得几种了。

好像是大一时,中华书局二十四史出新版,价格涨了许多,大连书店将新版、旧版一起上架,价格的对比成为一种对旧版的最好促销手段,我也跟着同学们去抢购了一套“前四史”。这是第一次接触原始文献,开始读真正意义上的史书。也是在这前后,买了一套“诸子集成”,30几元,相当于我一个月的生活费。由此开始读《论语》、《老子》以及先秦诸子,但直到现在,这套书也没有全读完。

诸子还没读完,大二时对佛教痴迷,细细地读了郭朋的《隋唐佛教》,还读了《金刚经》、《百喻经》、《六祖坛经》、《心经》等佛经。这种兴趣一直持续到研究生期间,还读了《五灯会元》,并尝试将此书译为白话,因为征订数不理想、出版社不打算出版了,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大三开始对草原民族的历史感兴趣,订下一个异常宏大的计划,要从建立第一个草原帝国的匈奴人开始,到鲜卑、柔然、突厥、回鹘、契丹、蒙古等,一个民族一个民族地研读下去。开始很认真,从史书里摘抄了两本关于匈奴帝国的史料,可后来才发现,林干先生早已作了《匈奴史料汇编》。因读到竺可桢先生的论文《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》,思考历史上气候的变迁对草原民族的影响,也写了一篇论文,但也没拿出去发表,现在回过头来想想,那也算不上论文。但读完匈奴,就没有再进行下去。不过,对此领域的兴趣我始终是有的,从研究生期间到毕业留校以后,还陆陆续续阅读了大量的相关研究著作。后来还写了《鲜卑帝国传奇》、《契丹开国皇后》两本历史类通俗读物。

高中时开始接触到《周易》,学的是象数,大学期间兴趣一直不减,全班同学都让我教会了算卦。大学期间读过金景芳先生的《周易讲座》、高亨先生的《周易古经今注》等,后一种的训诂可把我折磨坏了。当时还特意准备了一个活页本子,将所读到诸家解释分条抄在相关的卦爻辞之下,这样看每一卦时诸家说法就可以一目了然。之所以用活页本,是想随时补充新读到的说法。可是,大学毕业之后虽然也不断在读关于《周易》的著作,这种做法却没再坚持。去年收拾旧物,居然发现了这个活页本,实在大出意外。

周易讲座金景芳简介_周易讲座金景芳豆瓣_金景芳的周易讲座

大四准备考研,再加上打麻将,好像没怎么读书,只记得读过鲁迅的几个集子,如《呐喊》、《彷徨》、《朝花夕拾》之类,在旧书摊上一两块钱一本买来的,还读过梁实秋、林语堂等人的散文集,其他就想不起什么来了。不过,为应试,非常认真地学习了王力的《古代汉语》,为记忆,还摘抄了许多,这既是对古汉语水平的一个提高,也是对年轻时喜欢的诗词歌赋等东西的一次整理,也算是意外收获吧。

大学期间喜欢围棋、喜欢吉他,还喜欢足球、排球、习武,都占去了相当多的时间,但自己觉得在同学中我也算读书比较多的。1989年考入吉林大学历史系读研究生,发现吉大的氛围与我原来的学校完全不一样,与本科同学交流,发现他们都在读着我闻所未闻的书,一位学弟对卢梭痴迷,一位学妹竟然手抄了一本王国维的《人间词话》。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好无知,深受刺激,爆发出读书的热情。再加上导师要求严,用张博泉先生的话说:“要想做学问,先踏踏实实读15年书。”这期间还真是读了一些书。现在回想起来,觉得本科期间浪费了不少时间,但对研究生期间就没有这种感慨。

硕士期间及以后留校任教的最初两年,除阅读辽金史、东北地方史的相关著作、论文之外,由于张博泉先生重视理论学习,还读了一些西方古典哲学著作。当时觉得读懂了且很受启发的是英国学者洛克的《人类理解论》,非常用心地读却一直没有读懂的是黑格尔的《历史哲学》。有一次看我读西方古典哲学著作,一位哲学系的研究生师姐问我导师是谁,我说“张博泉先生”,她想了半天,问:“搞西哲的还是搞马哲的?”我说搞历史的。她恍然大悟:“我说怎么我没听说过。”然后的疑问是:“你不是哲学系的硕士,读这些东西干什么?”也是在此期间,将恩格斯《家庭、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》读了无数遍。

有一次,张博泉先生请在长春的弟子家宴,席间先生提到:“我老了,就得坚持马列主义了。你们年轻,得学一点儿非马列主义理论。”事后,我问另一位导师王可宾先生,什么是非马列主义理论,如果学的话,应该读些什么书,他指导我读文化人类学著作。最初读的是马文·哈里斯的《文化人类学》,觉得非常有意思,一发不可收,将吉大图书馆当时所有这方面的书全都读了一遍,在此基础上,后来给硕士生开“文化人类学”这门课,并编写了《文化人类学》教材,这门课后来还成为吉林大学本科生的公选课。先生无意中的一句话,给我造成的影响是相当大的。

留校以后,按照先生的安排,我开始研究唐以前东北地方史,由高句丽入手。迄今为止,关于唐以前的东北东部古族,高句丽、渤海、夫余等,我都有专著出版。由研究高句丽,进而研究朝鲜半岛古代的历史。

当年写《高句丽与拓跋鲜卑国家起源比较研究》,是想由此转入鲜卑、乌桓和南北朝研究,但这方面仅写了几篇论文,因为做项目,就又回到高句丽研究。前几年又想转到辽金史研究,刚刚上手,有点儿成就,结果获得了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“朝鲜半岛古代史研究”,又回到朝鲜半岛的研究。也难怪有的老师说我就是与朝鲜半岛有缘。这方面也真是读过一些东西,仅朝鲜古籍迄今大约就读了近500种。

1994年开始追随吕绍纲先生读博士,借机又把四书五经、先秦诸子系统地学习了一遍。杨伯峻《春秋左传注》、《论语译注》、《孟子译注》等书都是在此期间读的。期间还读了金景芳、吕绍纲两位先生的绝大多数作品。由于急着作博士论文,书读得比较粗,还读过些什么已记不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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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在此期间,有关伊斯兰教的东西读了不少,直到1999年以前,几乎是我能找到的汉语的有关伊斯兰教的著作都读过。《古兰经》就读过王静斋、马坚、仝道章、林松、时子周等几种汉译本。马坚译的《阿拉伯通史》也读过不止一遍。感觉收益最大的是多卷本《阿拉伯-伊斯兰文化史》。因此后来能开“伊斯兰教与伊斯兰社会”这门课,一直讲到现在。

期间,也终于读到了未删节版的《金瓶梅》,非常喜欢,我觉得,这部书可以说是古典小说中仅次于《红楼梦》的伟大作品,可惜为淫书之名所累,竟未能列入“四大”。还有一次荒唐事,与朋友一起合抄号称第二大淫书的《肉蒲团》。前几年在网上下载到该书的日本刻本,感慨于抄书功夫的浪费,又读了一遍。

1997年博士毕业以后,绝大部分时间用于专业研究,读闲书的时间越来越少。但我相信“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”,因此一直挤时间读一些与我的研究领域没有直接关系的书。其中,收获最大的是布罗代尔《菲利普二世的地中海与地中海世界》、《15-18世纪的物质文明与资本主义》、沃勒斯坦《当代国际体系》、赛义德《东方学》。本科期间读到黄仁宇的《万历十五年》,印象深刻,因此后来读了黄仁宇系列的几乎所有书。比较离奇的还读过《第二性》、《羞耻心的文化史》、《耶苏传》、《拉伯雷的宗教》等。这类与我的专业领域无关的西方学术著作,至少读过上百种,我觉得,对我的学术研究帮助非常大。现在我也非常喜欢读这类书,有些甚至作为娱乐来读。

由于兼任吉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中心研究员,也读过一些与国际关系有关的书,如:《国际关系史》、《世界历史中的国际体系》、《争论中的国际关系理论》等。也曾给研究生开过一学期“国际关系理论”课。

我已年近半百,精力衰退,记忆力下降得厉害,不仅现在读书记不住,以前记得的东西也在慢慢忘记,恐怕以后也不会再开辟读书的新领域了。那么总结起来,我的读书领域大体是五个。第一,笼统地说是传统文化,包括儒家经典、诸子,以及诗词歌赋、散曲小说等古典文学作品,其中读得最多的可能是与《周易》有关的书,总不下百种吧;第二是我所研究领域的专业著作,主要是辽金史、东北地方史、朝鲜史、中外关系史等几个领域,包括原始文献,也包括学者的研究著作;第三,关于伊斯兰教,包括《古兰经》、圣训、阿拉伯史、伊斯兰教在中国、伊斯兰世界等方面;第四是与我研究领域无关的学术著作;第五是各种文学作品,包括中外文学名著,各种消闲书,杂文、散文、小品文,还包括近年来为娱乐而在网上读的很多玄幻类、修真类小说。

我一直也没有养成记读书笔记的好习惯,有时也记,但时时忘记,读过的书登记在册的并不多,到现在读过多少种书自己也说不清楚,大约过千了吧。

现在最渴望的就是眼睛不要出问题,好能一直读下去,不论是否能记得,读书的过程就是快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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